赵君:我跟妻子是相识5年才结婚的。结婚不到一年却又分开了。走出这一步是我的主意,是我鼓励她走的。1995年我们结婚那年妻才25岁,大学毕业后在一个小广告公司里跑业务,她对这行没什么兴趣,我就劝她趁年轻多学点东西,多见见世面。妻外语很好,很顺利就考出去了。之所以义无返顾地劝她出去,是因为我认为人应该做把自己的现在和未来联系起来的事。我对婚姻有这样一个明确的观念:两个人应该走在一起,而不是守在一起。
钱君:我和妻子原来是一个工厂的。从相识、相恋到结婚完全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唯一与众不同的是我们婚礼后的第二天不是去度蜜月,而是分手,我留在国内,她直飞美国。到现在已经9年了。这里有一点要说明的是,我和妻子虽然举行了很隆重的公众婚礼,但实际上并没有领结婚证,这是我们结婚前就商量好的。从法律上讲我们跟陌生人没什么区别,彼此是靠道义来相互约束的,所以说如果将来我们之间有什么变化的话,谁也没必要为那张纸受约束。
孙君:我和妻子1996年一起办好了赴美签证,临出发前几天,我高烧不退,妻子一人出了国。我的病后来诊断为急性肺炎,不久又查出糖尿病。其实我从内心里是不愿出国的。当时办签证一是为了满足妻子的要求,二是为了到国外看看。所以得病不能成行时我并不懊恼,也没让妻子留下来陪我。不过我的确没料到,我妻子也没料到,这会造成我们此后3年的分离。
李君:我1992年执意要去美国读书,想去国外看看,充实一下自己。妻子也随后过来陪读。毕业后,我找到了一份年薪5万美元的工作,也过起了所谓的中产阶级生活。但是我内心深处有一种失落感,总觉得那里不是我落脚生根的地方。于是在1997年,我决定放弃在美国的一切回国发展。我并没有打算放弃妻子。但妻子在美国有一份安稳的工作,她决定留在那里。
成为“内在美”是很多男人在妻子飞往(或留在)美国之初所始料不及的,当初的鼓励、尊重与互相理解造成了一种尴尬的婚姻生活。妻子远在美国,“内在美”男人的婚姻就像往返于中美两国的航班,悬在空中,看得见却触摸不到。
赵君:我1997年去美国探亲,在那里呆了一年,1998年又去了一次。我是学法语的,英语也很好,对国外的生活也挺适应。但我所从事的中文研究与文学创作在国外是没有发展的。出路只有两条,要么做一个非主流社会的打工者,比如在华文报纸当个记者什么的,要么就改行。我今年35岁,男人到了35岁,考虑的不是去国外打打工,找个工作什么的,而是这辈子安身立命的是什么。让我放弃我在国内这么多年的积累从头开始很难。
钱君:妻子刚去美国时,天天劝我辞了单位的工作,学好英语到美国找她去。我当时真的相当冲动,拼命学了大半年英语,但每次申请签证都被拒签。可能因为我的身份证明上的单身身份和我那种极渴望赴美的感情让移民官觉得可疑。我一年申请一次,一共申请了4年。后来我决定哪也不去,并写信告诉她。她也就没再劝我。
孙君:我不愿出国是很有理由的。单从收入方面讲,我目前月收入在3—4万元之间,年收入40万元上下。而我妻子在美国一家很有名的公司,不过是替别人打工,年收入也不过3万多美元。而国外那种陌生环境、种族压力等,让我这个很内向的人总觉得恐惧万分。
李君:我当时选择回国发展妻子就不同意。女人嘛,都喜欢国外优越的生活环境,更何况她在那边还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我是一个很传统的人,家庭观念很重,但是我决定回国发展事业的决心是很坚定的。
男人希望用自己的双手创造一种生活,而女人更容易随自己的心绪适应一种生活。男人很固执,即使到了国外也很难真正改变自己内心深处的很多东西。而且无论是曾经出国又回来的,还是从来没有出去过的,“内在美”男人有一点是很坚定的:自己的事业在中国。与之相比,放弃事业到美国与妻子团圆就变得等而次之了。